【周叶】Once and Future（03）
在单位里偷摸着码字，好赤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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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泽楷正艰难思考该如何给人挽尊，就听周林又碎碎念：“怪不得你大号叫一叶之秋……诶，一叶之秋和秋木苏，也是‘秋秋’啊，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呢？”
“……”
周泽楷选择沉默。
叶修见他又不说话了，感觉这个小朋友还挺难搞，难道是自己之前喊人家“小妹妹”被记恨上了？想了下如果自己被人叫小姐姐……嗯，竞技场里按在地上摩擦。
这么一分析，他顿时觉得周泽楷不理他还挺有理的，也不搭讪了，继续手里的活。
他和周林就这样一个代打、一个代练，各自忙活起来。
过了两小时，叶修电脑上大大的“WINNER”出现，他往后一靠，用力伸了个懒腰。
周林瞧见：“打完啦？”
叶修扭扭手腕：“是啊。”
周林瞥到他桌上三张卡，设备里还插着一张。“禽兽啊你，打这么快！”骂完又笑，“刚对面那些人都吓哭了吧，哪儿冒出来这么多新人上分跟上天似的，全跪在你那骚操作下了。”
“说什么呢，”叶修瞥他一眼，“没看到我已经打得很克制了吗？”
周林惊恐地看着他：“一叶！一叶你脸怎么了！你脸怎么不见了？！”
“……”叶修，“竞技场，约吗？”
“不！”周林义正言辞，“我多正经的人呐。”
叶修气笑了，下意识伸手摸口袋，手指触到烟盒突然想起来，回头看向周泽楷。
周泽楷也正在看着他……的屏幕。
这少年一点声音都没有，叶修都快忘了后面还坐着个人，难道他就这么干坐着看了两小时？
“咳咳。”
周泽楷的视线移到了叶修脸上。
叶修冲他笑笑：“周……呃，是叫泽楷来着？我叫你小周行不？”
周泽楷迟疑地点了点头。
“你无聊不？要不要给你叫点零食吃？”叶修下巴指了指隔壁，“让你哥买单。”
周林正跟那儿唱：“大黑、带你走…升级装备全都有…诶嘿诶嘿全都有……”
周泽楷果断地摇了摇头。
叶修没辙，抓抓头发，正思考要继续说点什么，见对方的眼神又落到了他的屏幕上，“WINNER”消失，界面上重新出现他刚才操作的神枪手，正靠在看不见的墙上风骚转枪。
叶修看了一眼周林，悄悄靠向周泽楷，偷偷问他：“我是不是比你哥厉害多了？”
周泽楷无语地看着这个小哥哥，觉得他和自家表哥可能有什么深仇大恨，但他向来不会说谎，愣愣地看着叶修好半天，把自己的脸都给看红了，才目光闪烁，小声告诉他：“很厉害。”
说完偷偷瞥了眼自家表哥，羞愧地低下了头。
怎么这么乖啊！叶修实在受不了，伸手往他头上一呼噜，揉着那头又细又软的短发，感觉南方的男孩子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，令北方老爷们叹为观止。
想想家里那个亲弟弟，从没夸过自己，但就是那么嘴硬的一个人，也好几年没见了。叶修突然有点惆怅，身体里名为“哥哥”的因子蠢蠢欲动。他问周泽楷：“想玩不？”
周泽楷的眼睛一下就亮起来了。
叶修笑了，顺顺被自己摸乱的头发：“我去前台给你拿张卡。”
还没起身，衣摆就被拉住了，周泽楷冲他猛摇头，脸涨得通红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五十元钱递过来。
叶修往回推了推：“我是这儿员工，内部价，不贵的，别跟哥哥客气。”
周泽楷紧紧抓着他不放，执拗地把钱递到叶修手边。
叶修没辙，拽了拽周林：“给你弟买张荣耀卡。”
“啊？”周林茫然地看向周泽楷，“买卡干嘛？”
“玩啊。”叶修无语，“你自己玩这么开心，好意思让小周在这干看着？”
周林也很无语：“买了卡也没得玩啊，家里电脑太垃圾跑不动，在这他未成年也玩不了。”
叶修略一思索：“那你给开台机子，我这儿有几个小号，借他一张玩。”
周林很犹豫：“我妈要知道我带泽楷打游戏，非拆了我不可。”
“人都来网吧了，跟打游戏有什么区别。”叶修催他，“稍微玩会儿没事的。”
周林被赶着站起身往前台走，叶修低头点了点周泽楷的手：“这下可以把钱收起来了吧？”
周泽楷放开了他被自己抓皱的衣摆，抬头冲他露出一个害羞的笑，只微微翘起一点嘴角，整张脸却仿佛都在闪闪发光，看得叶修不由自主也跟着笑了。他起身坐到隔壁46号位置上，让周泽楷坐到47号去，掏出几张卡问他：“想玩什么？”
几张卡一水的黑红配色，是荣耀一区时代发行的卡面，只有空白标签处潦草地写着职业和ID用以区别。
周泽楷这次没再犹豫，果断抽了写着“神枪-黑暗降临”的那一张，在得到叶修首肯后，插进了面前的机器里。
读卡，登录。
一个甜美可爱，一身粉红的女性角色出现在屏幕上，蹦蹦跳跳地抛接着手中双枪，带动某个波涛汹涌的位置不断澎湃。
周泽楷傻眼了。
叶修笑得埋进自己胳膊里，肩膀一颤一颤，好一会儿才抬起头，指着粉亮亮的黑暗降临对周泽楷说：“来，咱们先熟悉熟悉键位和技能。”手指还在抖。
“……”
小哥哥的良心可能是黑的。
周林回来的时候，看到叶修正给周泽楷讲技能。
“哟，玩神枪手啊，那得请教哥哥我啊。”
叶修一眼看过来，周林触上他戏谑的目光，秒怂：“叶哥，您继续，继续。”
周泽楷操作着“粉色降临”跟随叶修的讲解一个个试技能，他以前看周林玩过不少次，对神枪手有着没吃过猪肉但看过猪跑的熟悉感，因此上手非常快，只是偶尔低头，总会看见两团浑圆不停颤抖，至今没看到过自己的脚尖。
叶修见他几乎一枪不落地射中远处的树干，相当惊喜：“玩得不错啊小周，666。”
被带弟小分队抛弃的周林不甘寂寞，一边做着黑魔堡的任务，一边冲周泽楷深情呼唤：“楷啊，你完了！你被统治一区的大魔王夸奖了，魔王的打call是我们凡人可以承受的吗？我们楷已经成为献祭给魔王的祭品了，你的未来在哪里？啊……奔跑吧被选中的少年，抓住那微末的希望！”
叶修探头，看到周林从黑魔堡出来，进入野区范围，“哼”地笑了一声：“你等着。”
“我靠别这样啊！”周林急了，在座位上扭来扭去，360°转视角，生怕一叶之秋突然从哪儿蹿出来，“你们小年轻怎么这么暴躁呢，一言不合就要打要杀的，泽楷念中二都这么乖呢，你给做做榜样啊！”
他担惊受怕了半天，结果扭头一看，一叶之秋已经带着黑暗降临往副本门口跑去了。
“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！”
叶修：“……”
周泽楷：“……”
他俩此刻去的副本，名为羁绊之谷，是个非常有名的双人副本，副本难度视组队进入副本两人的平均等级而定，等级相差越大，掉落特殊道具的几率就越大，这个道具名为羁绊之心，是一个十分漂亮且闪闪发光的花卉胸针，可以花钱定制为外观。因此，羁绊之谷虽然难度大，奖励少，却成为了荣耀最受欢迎副本之一。
你想定制漂亮的首饰吗？你想加深和同伴的感情吗？你想带妹秀操作吗？——那还不快来羁绊之谷！
周泽楷现在操作的这个神枪手账号，是叶修的仓库号之一，等级只练到了30级，上个月荣耀刚开放了第三区，角色等级上限也提升到了55级，因此一叶之秋和黑暗降临差了25级，掉落羁绊之心的几率很大。
一进入地图，迎面是夜晚的森林，唯一的光源来自小路两旁发光的蓝色小花。周泽楷切出整张地图查看，是一条拉长的Z型山谷，每一个转角处都有一个BOSS。
他们踏着幽光一路前行，因为羁绊之心掉落机制的原因，苏沐秋那儿时常能接到带小号刷掉落的活儿，一叶之秋刷到国很多，因为不能交易，都被他当垃圾扔掉了，典型的富的富死，穷的穷死。
“留意你的射程，听我指挥。”叶修提示着，顺手挑飞了第一个小怪。
综合之后，难度在四十多级的羁绊之谷，对老手叶修来讲就是砍瓜切菜，但相当适合新人周泽楷攒经验值。
叶修拉住仇恨后就带着小怪绕圈移动，周泽楷按照他的指示站在圆心输出，射击声响成一片，十分有节奏感。周泽楷射得很精准，但叶修看小怪们的血条竟然纹丝未动，十分纳闷。他往右下角的伤害统计一瞄，一溜“黑暗降临对石锤小鬼造成1点伤害”排排站，偶尔飘过去一个“暴击2点伤害”，显得十分可怜。
什么情况？！
叶修留神一看，黑暗降临的血条虽然是满的，但血量很少，他飞快点开对方的信息面板，顿时傻眼了。号上除了两把25级主线剧情送的双枪，什么都没穿！叶修这才想起来，那身粉色外观是荣耀去年初做活动白送的定制。
“……”
叶修偷偷瞄向隔壁，周泽楷刚上手，视线集中在画面正中，像大多数新手一样还没习惯兼顾屏幕四角的各类信息。于是一叶之秋的行动开始悄悄变化，在跑动中不经意地左戳一下，右砍一下，小心翼翼，不动声色，仗着等级差，愣是把这堆小怪平A完了。
叶修心里大松了口气，转过头来一本正经地和周泽楷说：“我看你适应得很快，后面咱们就打快点，一会儿BOSS战注意绕背躲技能。”
叶修说要快，那速度就立刻跟坐上了火箭似的。10分钟后，两人一路疾跑着来到了最后一个BOSS的家门口，叶修给周泽楷讲了讲注意的点，这个BOSS唯一的难点在于有一个随机扔出的蘑菇，沾到身上就会爆炸。因为是随机，所以需要留心空中的不明飞行物，躲开或者用技能提前打开都可以。
这个BOSS对远程来讲比近战好打，因为蘑菇飞行路线长，容易发现容易躲，但所谓的近战比较难打对叶修来讲，不过是用天击还是圆舞棍的区别罢了。
在强有力的指挥下，周泽楷的走位和技能运用可以说和叶修配合无间——忽略那悲惨的输出，对面BOSS血条毫无停滞地滑动着减少，很快就不足10%，把BOSS委屈地“嗷嗷”大叫，发了疯一边开始狂扔蘑菇。
周泽楷知道此刻最好的操作就是保护自己不添乱，他努力击落朝自己飞来的蘑菇，然后发现一叶之秋因为仇恨值更高，招呼到他头上的蘑菇比自己这里多得多。他小心走位往前跑动，开了速射努力瞄准一叶之秋头顶的蘑菇，随着距离缩短、命中率提高，黑暗降临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叶之秋身后。
叶修提前预留了大招，正等着BOSS爆发的这一刻，就黑暗降临那裸奔的装备，吃一个蘑菇就会跪，总不好让周泽楷第一次玩荣耀下副本就躺了吧。他身后炫纹环绕，战矛舞出一片炫目的银光，技能一个接一个衔接得毫无缝隙，激烈的技能音效和爆炸声此起彼伏。圆舞棍将一颗迎面飞来的蘑菇往后一甩，继而战矛朝身前BOSS划过流光溢彩的一招横扫。
通关的小喇叭欢乐地直吹。
战矛在身侧挽了个花，被一叶之秋收到身后。叶修嘴角带笑地看向隔壁，周泽楷的屏幕是灰的。
咦？
一叶之秋转动视角，在身后发现了一具躺着的粉色尸体，胸部朝天高耸，显得十分不甘。
叶修看向周泽楷，周泽楷也看向叶修。
此刻，有一种寂静，弥漫在嘉世网吧C区46号和47号座位之间。
作为荣耀一区副本记录和完成成就数最多，竞技场积分第一名、胜率最高保持者——一叶之秋账号的持有人——叶修，第一次主动带人刷羁绊之谷，翻车了。
俗话说得好，常在江湖骚，翻车少不了。
叶修安慰道：“人生第一辆车，翻翻更快乐。”
周泽楷：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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